我看了看他,没有跑。我说,算了,还是等车主吧,算我倒霉。
他笑了起来,你倒霉?我更倒霉呢,无缘无故被人刮花车子。
不过,看在你不跑的分上,我原谅你了。
我耸耸肩,原来你就是车主,对不起,那我可以走了吗?他说,不行,请我吃顿饭才能走。
我当着他的面掏腰包,我说我只装着三十五块零八毛钱呢,你说能吃什么?他笑了,那总可以吃烤肉串吧?
那天下午,林子俊开着奥迪带着我去吃五毛一串的烤肉串。
我坐在车里,想起马德,心里五味杂陈。
就这样我认识了林子俊。他和马德就像两棵树,一棵开了满树的花,落英缤纷,浓香四溢;一棵结了满树的果,让人垂涎欲滴。
女人总是在实用和浪漫之间左右徘徊,摇摆不定。摘了果子吧,可以解决饥渴,却没有浪漫;摘了花吧,可以满足小女人情调,却又饥渴难忍。
可是,我心里清楚地知道,我爱的是马德。
但林子俊充满孩子气地说,小蓝,我们认识的那么巧合,错过一点我们就是陌路了,我会抓住的。
我只好在他追逐的目光里匆忙躲闪。
4
冬天很快过去了,阳光在三月的天气里暖暖地照在我的身上,让我有种游离的恍惚。
马德被公司派去上海做工程,要去一个多月。
他在初春的清晨拥我入怀,长满冻疮的手上还留有斑斑点点的红肿。
他轻轻抚着我的头发说,小蓝,我会努力让你过得幸福,一个月很快就会过去,乖乖等我回来。
我抬头望他,我问,马德,你爱我吗?马德不说话,轻轻地点了点头。
马德走了,我一个人坐在没有太阳依旧冰冷的屋子里,觉得三十平方米的屋子变得越来越空。
林子俊知道马德出差,总是在清晨早早地在门口按喇叭,送我上班。
他知道我喜欢吃辣的,下了班就带我去吃川味火锅、香辣大闸蟹或者五味虾,常常带我去游车河,在吹起冷风的河堤上脱下外衣给我穿。
我一再地对林子俊强调,马德很爱我,我也爱他。
林子俊笑笑,我也很爱你,你在将来会爱上我。
这样一个倔强的男人,让我的心变得复杂而痛苦。
马德偶尔会打个电话给我,告诉我他想我。
每次接他的电话,我的泪都会掉下来。
我知道我和马德的爱情游走在悬崖边上,退后一步,是生,前进一步,是死。
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,我只是想,上帝,你好残忍。
一天夜里,肚子突然很痛,我从梦中惊醒,挣扎着起来找了一颗止痛片吃,却痛得更厉害了。
我泪水涟涟地拨了马德的手机,那边说,你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。
想了一分钟,我拨了林子俊的电话。
那天夜里,我昏迷了。我只依稀记得林子俊抱着我上车,他把我的头枕在他的腿上,一边叫我的名字,一边开着车往医院里冲。
他在医院里抱着我跑上跑下,我听见好多人的脚步声,就像马德修补那张旧书桌的声音,叮叮咚咚,一片杂乱。
醒过来的时候是清晨,林子俊红肿着眼睛端着一碗热汤站在病床前,告诉我昨晚做了手术,阑尾已经切除了,没事了。
我哭了,哭得厉害,泪水在白床单上开了一朵又一朵灰色的小花,好似我和马德的爱情,花开了,因为没有充足的阳光和水分,花就谢了。
5
马德打来电话,他并不知道我在医院里。
他说小蓝,乖乖的,还剩二十三天我就可以见到你了。我说好。
出院的时候,林子俊来接我。
他掏出一枚漂亮的钻石戒指,他说,嫁给我吧,小蓝。
我会让你一辈子都幸福。
我犹豫着,林子俊拉过我的左手,将那枚戒指戴在了我的无名指上。
马德仍在上海,而我收拾了简单的行李搬了家,在书桌上留了一封长长的信。
信上我说,亲爱的马德,我知道你为了能够让我过上好的生活而四处奔忙,我也知道你爱我。
可是,一个女人想要的只是冬夜里一个温暖的臂弯,病痛时一个可以依靠的怀抱,还有一个可以挡风遮雨的家。
我走了,希望你原谅我,也希望你能幸福。
写信的时候我的手一直在颤抖,我不知道怎样用文字来抚慰一个男人的伤痛,来解释一个女人的离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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