除去房租,水电,生活费,交通费,她过得灰头土脸。
穿廉价的衫,用A版的包,和很多20岁出头的女孩一样,各安天命。
谭三也来北京了,他是在山西读的大学,很冷的专业,工作不好找。
他偏偏想到北京来发展,他在北京西站给翟小如打电话,身上就剩100块钱了。
他惨兮兮的声音,让翟小如动了恻隐之心。
他们是同乡,又曾是很好的朋友,她收留了他。
她住的是那种单间,厕所和厨房公用。
谭三睡地铺,说好了拿到工资就搬出去。
十月的北京已经很冷,地板又潮又凉。
翟小如看着逼仄的房间,看着房间里两个穷困的人,心里很灰。
谭三没有做本专业,找了一家公司卖打印机,天天抱着打印机满北京地跑。
半个月下来,一台也没有卖出去。
翟小如比他还急,每天他一回来就问:卖了吗?
他摇头,但信心百倍地说:明天,明天一定会卖出一台的。
他亦会说,翟小如,等我有钱了,我请你吃龙虾,再买两杯酸奶,喝一杯,倒一杯。
翟小如苦涩地笑,不置可否。
在北京这段艰难的日子,因着有谭三的陪伴,她渐渐地安了些心。
他们一起去市场买蔬菜,支着小锅炒,烟熏火燎的,谭三的额上会有些细细的汗。
吃菜的时候,谭三总是笑着把大片的肉夹到她的碗里:吃,吃。
跟着领导去开行业研讨会,百无聊赖的时候,有个年轻的男子上台发言。
她一眼就认出来了:不是沈文安又会是谁?
怎样也忘不了的脸,温润的气质,干净的眼神。
他没有做音乐家,开了一家软件公司,在业界小有名气。
有硬硬的风。
一路杀到翟小如心里,生疼。
那天夜里,谭三买了鲜花回来。
他终于卖出打印机了,不是一台。
是足足40台。
一家大型跨国公司要更换设备,他去得正是时候。
这是奇迹,意味着他一年的业绩都有保证了。
他把玫瑰放到翟小如面前,她没收。
要是没有看到沈文安,她也许会收下的。
谭三和翟小如是有共鸣的人,知根知底,家世单薄,都得靠自己打拼。
但是,沈文安在翟小如的青春期走进了她的心里,带着一种宿命的悲凉。
她不能收谭三的花,花有花债,何况是他的感情?
她不想欠下他的债。
翟小如辞了职,那时候离研究生考试已经不到三个月。
她使劲地学,把自己瘦成了一枚果核。
谭三做了她的邻居,住隔壁的单问。
就这样被凌迟
翟小如考上了北京大学的研究生,还拿到了三等奖学金。
有了奖学金,学费就有了着落。
帮着导师做点私活,也就有了生活费。
很苦的两年。
但一切都是值得的。
谭三还是卖打印机,业务时好时坏,总的来说情况还是大为改善。
但是要想在北京买房,那恐怕是N年后的事了吧。
他还是会下厨给翟小如做饭,夏天的时候,两个单间的门都开着。
看见谭三在烟熏火燎里的背影,她的鼻头有些酸。
他们这样僵持好些年了,她明里暗里地让他放弃她,可他就是不放手,继续做她的老乡,邻居,把大片的肉往她碗里堆。
吃,吃,他依然笑着说。
她想起了他们的青春年少,那个时候,他们是真正的快乐呀。
但如王子一样的沈文安出现了。
他的出现改变的不仅是她的人生。
还让谭三受了连累。
她想要自己优秀起来,可优秀真的不是一朝一夕的事。
很多的努力,很多的艰辛,年年摔打,带血带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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